华盛顿发生特朗普支持者攻击国会试图阻止拜登被确认正式胜选的惊人事件，尽管事态很快被控制，美国政治人物和舆论对这次袭击给予了同声谴责，而且国会随后正式确认了拜登的当选，但这一事件的深远影响未必是可控的。

这起事件显然不能简单看成败选总统利用个人影响力任性煽动的一场闹剧，也不能轻易下这样一个结论：美国选拜登上台，已然做了一次成功的纠错，大选导致的混乱已经进入只剩下两周时间的倒计时。

作为美国制度象征的国会遭到美国人自己“史无前例的冲击”，是今日美国社会严重撕裂、那个国家的法治已经无法有效管控这种撕裂的结果。特朗普在败选之后一直拒绝认输，在他的大量支持者中引起共鸣，这使得很多共和党议员迟迟不敢与他的态度公开切割，共和党实际在支持宪法还是维护本党败选总统之间左顾右盼。

虽然攻击国会是不能接受的，这在美国政坛和舆论中能够形成一致意见，但美国的撕裂实在太深了，前述认识远不足以形成化解这次大选留给失败一方和支持者巨大情绪的力量。相反，这次攻击被否定了，但这一段时间落败方对选举结果的反复否定和攻击却会长期留下烙印，它将构成对拜登政府权威的挑战，削弱它的号召力。

美国一些政治人物谴责说，这次事件是对美国民主的攻击，让人觉得美国民主似乎仍很完整，攻击来自于外部。其实问题的严重性恰恰在于，这是美国政治制度的一次内在塌陷。

美国仍是强大的，但它的强大更多是前辈美国人创造的遗产。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那个国家一代又一代政客对政治资源的挥霍滥用，美国政治制度无疑出现了退化。这一次总统的支持者变成了“暴徒”，是就这种退化向美国全社会敲响的警钟。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弱点和问题，美国的政治退化未必就是绝症。美国的真正问题或许是，它的精英群体太傲慢了，自认为美国的制度优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烂的美国民主也比其他国家强一大截。而美国的政治人物又都很自私，不愿意挑头推动费力不讨好的真正改革，他们只愿意空喊“改变”“我们能”等口号忽悠选民，实际上得过且过。

更让人惊叹的是，当美国内部的制度性混乱一再浮上水面时，美国的精英们不仅无意集体反思，反而继续对攻击他国充满兴趣，不吝舆论资源。过去几年里，美国针对中国的意识形态攻击可谓登峰造极，而且是两党统一行动。他们竟会认为蓬勃发展的中国会是政治上“一无是处”的，对中国的为否定而否定进一步搞乱了他们对政治是非的辨别力。

结果是，只要涉及政治，美国政坛乃至舆论场上近乎只剩下立场，不再有是非。另外双重标准大行其道，香港发生骚乱是“亮丽风景线”，美国发生同样事情，则以“暴徒”称之。这样混得了一时，但走不了长远，美国过去积累的道义资源必将随着局势的反复错乱而不断流失。

美国社会真应该好好做一番自我反思了。他们的制度曾经强大，但如今无疑磨损且陈旧了，美国的精英们应当正视本国的缺陷，不应再用抹黑、打压他国的极端冲突方式继续掩盖自身的问题，用国际对抗来制造扭曲的平衡。

美国需要改革，自我革新决不仅仅是发展中国家的事情，历史不会在西方体制这里终结。全球现在不断涌现各种迹象，共同指向美国和西方国家需要像发展中国家一样自我进取，刀刃向内。人类社会的发展要求所有国家都怀谦逊之心，彼此取长补短，谁都不应把不同文化的交往看成是零和游戏。